去年懷老二前的長髮
當齊眉短髮再次及肩
我用黑色髮圈把這歲月的痕跡束起
有時還捻三支髮夾 或套起髮帶
在大孩子小孩子的叫嚷中勒緊頭皮
在陽光下濕黏
在大風中張狂
在雨水裡蓬亂
白色的牽掛擔憂在我的腦門上生長 細細長長地扎在青白的頭皮裡
藏在其他烏黑的同伴裡頭
偶爾會像是向日葵般抬起頭來跟鏡子招手
而我可能伸手拔掉
但大部分時間 我只是疲憊不堪地看著它閃爍其詞
然後在深夜裡孩子翻身踢被時
抬起千斤重的身體和眼皮 伸手拉被 然後
把擋在眼前的亂髮別到耳後 再輕手撫摸他們柔軟的面頰
然後
懷念/期待我能再像少女時期一樣 坐在鏡子前 用一把小梳一次又一次地
梳理我的及腰長髮一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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