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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姜Gary再次睜眼,已經是窗外陽光燦爛到逼得他不得不張開眼睛的地步,風雨終於過去,天氣終於轉晴了。

他走出房間時,整個屋子一片靜默,但抬眼一看就能看到還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智孝,不想吵醒她,所以躡手躡腳地小心走到她身邊忍不住蹲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在眼前熟睡的佳人。

他知道智孝嗜睡,不過她竟然能這麼毫無防備地睡在一個單身男人家裡,他真覺得有點無奈,這女人到底把他當什麼了?她未免也太不把他給放在眼理了吧?

看著她均勻起伏的呼吸,散發著女性專屬的自然香氣,姜Gary忍不住越靠越近,光滑柔嫩的牛奶肌膚朦著柔柔的光澤,但眼下的黑眼圈還是很明顯,眼皮也腫種的,姜Gary突然覺得有點心疼,這麼深的黑眼圈和腫起來的眼睛,大概都是昨天晚上為了他哭泣而出現的吧;他又自然地往下看到昨晚他不幸錯過的粉色嘴唇,嚥下一口口水,突然想起了那首他專為智孝而寫的《關掉TV

就在此時智孝長長的睫毛突然像蝴蝶翅膀般搧動了幾下,姜Gary還來不及驚嚇,下一秒那雙大眼睛就張開了。

智孝看著嚇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像剛才看到鬼的男人眨巴眨巴地眨了幾下眼睛:「哥哥,你在幹嘛?」

「咳嗯沒有啊,看你醒來沒有而已!」剛剛腦海裡充斥了不良思想的姜Gary趕忙假裝沒事地拍拍屁股站起來。

「噢」剛睡醒感覺還很朦朧的宋智孝沒理他,抬起頭來一看:「哎呀都過中午了,難怪我覺得肚子好餓

「肚子餓了嗎?那要吃些什麼哥哥去幫你買吧?」

智孝沒說話,站了起來瞪著眼前看似純良無害的姜Gary,心裡想著這人怎麼這樣?怎麼能表現的一副好像昨天晚上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這麼體貼是要做給誰看的?

被她直溜溜的眼神看的有點膽顫心驚,他一臉無辜的問:「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大眼睛轉了轉,智孝決定先什麼都不提,至少目前他的情緒看起來很穩定,那她就不要去攪亂他現有的平靜。這時候她才發現,窗外已經一片光明的放晴了,又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說:「哥哥天氣好好啊,我們去騎自行車吧!」

蛤?自行車?什麼東西?「不不是說肚子餓嗎?騎什麼自行車?」他愣愣的問著。

「你這兒離漢江好近,我們去買點好吃的然後去漢江騎自行車野餐吧!」看著他那搞不清楚狀況的傻樣子,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手腳俐落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一邊說:「快點!我肚子好餓,我們快出門吧!」

「啊?這個那至少先讓我刮個鬍子吧!」想起自己連牙都沒刷就要出門,而且聽起來還一副就是要去約會的行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姜Gary突然在意起自己的外貌來。

「沒關係啦!鬍子不刮正好,你就帶個帽子墨鏡我們別讓人認出來就好了!」說著她就推著他進房間拿東西:「快點快點,別讓我一個女的等你啊!」

「噢,好啦」搔搔後腦勺,姜Gary沒怎麼反抗的拿了幾樣東西就這樣跟著她出門了。

 

先去咖啡店買了三明治和咖啡後,兩人就一路走到漢江邊的自行車租借處,稍微騎了一小段車便找了個空曠無人的地方坐了下來吃東西。

因為不知道她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因為昨晚看著她哭的那樣傷心而感到抱歉,所以雖然他心裡覺得不明所以,但仍默默地就這樣跟著她坐在江邊,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看著眼前的漢江風景。

「以前我就是在這兒學水上滑板的,」很快就解決了一個三明治的智孝指了指前方遼闊的江水說著:「那時候看到江邊有很多騎自行車的人,看起來好像很舒服的樣子,我就想著有一天我也要來這裡騎自行車只是後來工作就忙了起來,就一直沒什麼機會來這裡了。」一邊說著她一邊點開了手機似乎在查找什麼東西。

「嗯」一陣涼爽的清風吹來,看著她被吹散在肩上的髮絲,他覺得此刻心情無比平靜,彷彿昨夜以前的慌張、暴躁、狂亂、像是沉淪到地心深處的沮喪,在此時此刻都不存在似的:「以前我很常沿著漢江跑步,尤其是Leessang正式出道前的那一年,為了做音樂,除了打工跟慢跑外幾乎不出門。我總是沿著漢江一邊跑一邊想歌詞」想起人生中最辛苦的那一年,他彷彿仍然能感受到當時即使餓到前胸貼後背、卻還掙扎著要完成最重要的一個夢想的那種艱辛:「不過現在就很少了...尤其今年又忙著出專輯、開演唱會、還有Super 7…」說到最後一個字,他又閉上了嘴,心臟上好像掛了一顆鉛球似地晃啊晃的。

「姜Gary…」她突然把手機拿到他眼前:「你看看。」

原來那是去年Gary跟著吉一起參加《無限挑戰─賽艇特集》的教練推特,他在推特上表示去年賽艇比賽結束後,Leessang Company 默默捐助了兩艘單人划艇槳給韓國賽艇協會,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但這兩艘划艇讓韓國國家代表隊能好好練習,在之後的國際競賽中得到許多獎項榮耀,那則推文底下都是幾乎都是類似的留言:「沒想到原來Leessang做過這樣的善事!」、「好捨不得吉和Gary…」、「那些因為Super 7Leessang公司壞話的人根本就只是故意抹黑他們吧!」「希望他們兩個不會真的從無挑和RM下車啊

沒想到智孝竟然會給他看這個東西,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沒說話。「還有這個」她又點開了另一個頁面,出現的是Tiger JK的推特,老虎哥寫著:LeeSSang 加油!然後底下馬上就是哈哈感謝的留言。「哈哈哥也有發推特」智孝看他好像沒什麼反應,心裡暗暗有點著急,馬上又點開了哈哈的推特頁面,第一條就是哈哈寫著「真是非常痛心的一週,大家若是不在一起的話就毫無意義了,請大家幫忙祈禱」的留言。

這時候已經明白智孝的用意,但他一時之間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於是只是把頭轉過去看著遠方波光粼粼的風景。

「哥哥,難道跟我們一起這樣跑了快三年的時間,你真的可以就這樣說放棄就放棄嗎?」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知道他心裡已經動搖了,只是還鑽牛角尖頑固的執著在原來的決定而已:「而且不管怎麼說,你和吉哥哥也都是透過藝能節目,才讓更多人認識你們的音樂,現在離開的話

「我當初做音樂就不是為了出名,音樂是我的夢想,我和吉只是努力完成夢想而已...

「我知道,可是

「你先聽我說完,我和吉的確是透過的藝能而讓Leessang和我們的音樂更廣為人知,參加RM之前,我從來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要像電視裡的明星一樣須要讓人家幫我化妝穿衣服、拍照、訪問被大家認識、受歡迎的感覺當然很好,但我很多時候也會在半夜裡驚醒,害怕這些虛名會不會有一天就像泡沫般突然消失」說到這裡他自嘲的扯一扯嘴角:「只是沒想到泡沫破掉的時機來的這麼快、這麼巧,其實我不是真的在乎別人說我什麼,但當我的所作所為影響到了身邊的人,比如說吉的家人、Leessang的同事我就覺得要讓他們來肩負我所犯下的過錯太不該了,我怎麼能讓我的虛名讓他們來揹負這樣的壓力呢?」

「那你覺得你的放棄,難道就不會傷害到他們嗎?」

這句話輕輕淡淡的,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好像比網路上的流言蜚語所帶來的傷害還要大,姜Gary一震,轉頭怔怔地看著她。

「你怎麼可能會不在乎別人說什麼,我知道你在乎的….」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那張看起來黝黑而滄桑、哀傷又頹喪的臉,那不是她所認識在舞台上戴著墨鏡、意氣風發、手上拿著麥克風像是掌握了全世界的那張臉:「你剛剛說的那些人,最在乎的不是外界對他們的評論,而是你和吉哥哥,就算不提家人,我相信Leessang的員工們也都是為了你們而進入Leessang工作,我和其他哥哥們也是因為喜歡所以跟你一起做節目,當你受了傷、傷了心的時候,我們多想要幫你一把,可是你卻把我們推開為什麼不讓我們幫你呢?」說著說著又一顆眼淚滑落面頰:「你之前不是還說要守護我嗎?所以現在你要放棄了?」

看著她的眼淚,聽著她微弱但堅定的聲音,她停留在他臉上的手掌溫度似乎漸漸也溫暖了他的心,頓時間突然覺得有點慚愧。是啊,他只想到要讓傷害到此為止,但他沒想到的是這麼決絕的做法,卻可能反過來更傷了他所在乎的人的心。

 

也許,這一次,他該改變自己,主動地勇敢一點站出來?

 

他輕輕拉下她的手,握著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小聲的說:「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智孝就這樣讓他握著自己的手,想再多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兩人就這樣坐在陽光燦爛的漢江邊沉默著。

這時候Gary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他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劉在錫打來的,沒想太多他便把手機接了起來:「哥,怎麼了?」

Gary啊,我跟哈哈和無挑其他人已經在你們的工作室跟吉碰面了,你要不要過來一趟?」在電話那頭的劉在錫問。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聽著在錫哥的聲音,他心裡已經有了底,八成就是吉已經被無挑其它哥哥們說服了,但因為吉尊重他,所以希望他過去一趟跟大家確認在錫哥會這麼直接的打這通電話要他過去,八成也是早就料到智孝能說服的了他吧?

「怎麼了?是誰打來的?」一旁的智孝看著他那有點微微嘲諷的笑容問。「走吧,陪我去一趟工作室吧!」他嘲笑的是自己,這個總是想太多、鑽牛角尖的自己。

「去工作室?你這時候還要去寫歌嗎?!」不明所以的智孝問。

「不是的,」他漾出一個她所熟悉的、那個傻楞楞的、但卻極為溫暖的笑容,然後牽起她的手,有點羞澀的說:「去見吉,還有跟大家說對不起。」

看著他的笑容,她也跟著笑了,雖然沒明說,但她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他決定留下了。姜Gary不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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